 资本或许健忘，但我们不会。 红黄蓝道歉函中的“我们没有资格祈求原谅”言犹在耳，时间仅半年，北京时间5月16日上午9点，红黄蓝教育（NYSE: RYB）发布2018年一季度财报，公司当季度净收入2880万美元，同比增长8.4%。 2017年11月，北京朝阳新天地红黄蓝幼儿园被曝教师用针扎幼儿，这已经是红黄蓝成立以来的第三起虐童丑闻了。受此影响，在美上市的红黄蓝24日开盘即遭重挫，一天时间以接近被腰斩的结局收盘，市值缩水近200亿人民币。 半年前的口诛笔伐，半年后的云淡风轻，何等讽刺。 为了忘却的纪念 回到红黄蓝事件发生的那一天，2017年11月22日晚间，数十名家长曝北京朝阳区红黄蓝幼儿园有老师针扎幼童、喂不明白色药片，甚至性侵。随后事件迅速发酵，章子怡等明星大v发文控诉，北京朝阳区教育委员会也在一天后迅速成立工作组进驻幼儿园调查。 24日晚间，红黄蓝投资者电话会议上，CEO史燕来声泪俱下，承诺不管涉及到公司任何人，绝不姑息，一查到底，并承担相关责任，并表示：“我也是一位母亲，我也感同身受，很痛心”。 不过在同一场会议上，红黄蓝CFO魏萍也曾说过：“警方的调查最坏的结果将是，这次的事件会被认定为一起独立的，红黄蓝旗下一个项目的员工做了坏事”。 所谓“独立的”意味着什么？其实在过去种种引起社会激烈讨论的事件中早已不是什么新鲜的说辞，就好像“临时工”和“背锅侠”们那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另一个热点事件的出现必将慢慢冲淡那些人们口口声声说着“永不遗忘”的事。 仿佛剧本安排好的一样，11月25日，涉事幼儿园22岁女教师刘某某因涉嫌虐待被看护人罪被依法刑事拘留，新天地幼儿园园长被免职。随后警方迅速通报调查结果并宣告时间结束，调查报告概括一下就是，红黄蓝本身并没有什么事，除了涉事教师个人行为恶劣，进行扎针式管教，其它的“喂药丸”、“猥亵儿童”都是谣言，涉事人群也已被公安机关究责。 没有人们想象中的做空破产、摘牌退市，股价暴跌也仅仅持续了两天，毕竟美国证券法只要求上市公司信息公开透明，不管经营是否合适，而红黄蓝上市文件中已经说明“雇员可能不如公司努力要求的那样理想”，好像这件事到这里就完美结束了。 半年过去，红黄蓝一季度实现了2880万美元的净收入，同比增长8.4%，甚至连直营幼儿园数量也从一年前的81个增加到86个，入学学生人数从19850人增加到了22087人，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前五大股东大换血 红黄蓝事件后，大股东也出现了大换血。 2017年9月时，红黄蓝的第一大股东是持股数63.75万股，持股比例达7.11%的富达国际，此外五大股东还包括小摩、高瓴资本、德龙投资及Serenity Capital LLC。 而根据最近一次公布的数据，红黄蓝的第一大股东变成了旧金山对冲基金Valiant Capital，美银、大摩也位列五大股东之中。 大洋彼岸大行们的投资行为无可厚非，毕竟虐童案受害者并不是美国人，在他们眼里只是一起独立事故导致的股价暴跌，而作为题材相对稀缺的幼教股，资本再次出手，这或许又是一次资本的胜利，人性的悲哀。 至于红黄蓝这份一季度报，究竟给出了些什么信息呢？ 单从财务数据上看，今年一季度红黄蓝可以说是喜忧参半，净收入达到了2880万美元，同比增长8.4%，但归属于普通股东的净利润则从2017年一季度的100万美元，变为亏损270万美元。 对于净收入增长，红黄蓝在报告中表示，这主要来自于直营幼儿园入学学生人数的增加，及培训与其他产品、服务收入的增长。截至2018年3月31日，红黄蓝直营幼儿园数量从一年前的81个增加到了86个；直营幼儿园入学学生人数22087人，较去年同期增长了11.3%。 而对于净利润的扭盈为亏，红黄蓝公司CFO魏萍在分析师电话会上表示，受春节和学校假期的影响，通常每年首季度行业表现疲软，特别是2018年春节日期偏晚，且春节前天气恶劣。
值得注意的是，受虐童事件影响，红黄蓝于2017年底决定暂停在加盟园方面的扩张，并向已加盟机构提供财政支持，以及更多的运营和培训支持——这将降低红黄蓝的加盟收入及与之相关的利润率。 对此魏萍也表示：“在暂停加盟和加强对加盟幼儿园的投入和支持后，预计今年的支出水平将上升，在决定停止幼儿园加盟业务后，预计这方面的收入会下降。但是这种影响是暂时的，不会影响以后的增长轨迹。” 财报中并未涉及到加盟业务何时恢复的信息，但给出了第二季度的业绩的展望：营收将在4160万美元至4350万美元之间，同比增长约10%至15%。不得不说，除了加盟园的暂停，虐童风波对于红黄蓝财务的影响很可能非常有限。 尾声 互联网时代是有记忆的，我们每时每刻都可以通过搜索来获得过去的细节。但是，互联网时代又是异常健忘的，一个热点淹没另一个热点。红黄蓝事件除了短时间内汇集了愤懑，成为人们情绪的发泄途径之外，注定会被很多人遗忘。 因此，我们才必须时刻牢记那些受害者，想一想那些无视法律的罪恶，是否有改善的迹象。 资本没有人性，但资本背后的人有吗？ 最后，借用那段刻在波士顿犹太人屠杀纪念碑上的铭文： 纳粹杀共产党时，我没有出声——因为我不是共产党员； 接着他们迫害犹太人，我没有出声——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然后他们杀工会成员，我没有出声——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 后来他们迫害天主教徒，我没有出声——因为我是新教徒； 最后当他们开始对付我的时候，已经没有人能站出来为我发声了。 |
